俄烏戰爭週年／制裁俄羅斯有用嗎？ 4QA解析國際制裁現況

俄羅斯一年來受到多少制裁？

俄烏戰爭開始前，光是去（2022）年2月22日一天，美國與盟方宣布的第一波制裁便多達上千項，內容包括對俄羅斯2大金融機構全面封鎖，對俄羅斯主權債務實施全面制裁，切斷俄羅斯政府與西方金融體系的聯繫，使俄國不能再從西方籌集資金或在歐美市場交易新債等。

專門預防金融防罪的公益組織Castellum.AI，每週更新俄羅斯遭受的國際制裁數量，至2023年2月23日為止，俄羅斯因為發動戰爭遭制裁項目已從一年前的2617項達到1萬3021項，主要來自美國、加拿大、瑞士、法國與歐盟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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制裁成效不如預期？

儘管制裁項目多如牛毛，俄羅斯股市也在開戰後大跌3成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 （IMF）去年甚至預測，俄羅斯2022年度的經濟負增長率將會是8%至9%，但俄羅斯聯邦統計局（Rosstat）今年2月20日公布，2022年俄國經濟下滑2.1%，顯示西方對俄國制裁的衝擊比預期小──俄羅斯經濟發展部去年4月曾預測，2022年經濟將萎縮12%以上。

《莫斯科時報》報導指出，凱投宏觀公司（Capital Economics）經濟學家皮奇（Liam Peach）表示：「2022年俄國GDP萎縮2.1%小於預期，且跟第4季的增長吻合一致，這提供進一步證據顯示，俄國經濟歷經第2季的制裁初步打擊後趨於穩定。」

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今年1月底又進一步表示，預估俄羅斯經濟將在2023年實現小幅正增長。

俄羅斯統計數據的可靠性雖然也受到質疑，但俄羅斯經濟在面對制裁時確實表現出韌性。2月初，俄羅斯央行也預估今年的年通貨膨脹率將降至5%至7%之間，並在2024年降至4%。

俄羅斯反制裁 找中國當出路？

大量企業在俄烏開戰後停止在俄羅斯的業務，俄羅斯也在去年4月後，暫停每月公佈進出口數據以及其他貿易統計數據。

《華爾街日報》報導，今年1月底非政府組織「自由俄羅斯基金會」（FRF）取得4000萬條海關記錄項目，統計出去年3月至9月的7個月內，俄羅斯和中國之間貿易額較2021年同期增加約270億美元，達到990億美元。

中俄之間貿易增長，主因是中國進口更多俄國原油，加上西方國家限制購買俄羅斯的能源商品，俄羅斯也開始把更多能源商品外銷至中國、印度和土耳其等其他市場。

根據美聯社統計，因為俄烏戰爭而上漲的石油價格，讓俄羅斯在2022年獲得約3250億美元石油收入，創下新紀錄。

俄羅斯本身是世界第二大原油出口國，僅次於沙烏地阿拉伯。為了進一步制裁，歐洲聯盟、七大工業國集團（G7）國家和澳洲去年12月5日起對俄羅斯石油實施每桶60美元價格上限，歐盟還禁止透過海運進口；英國、加拿大、日本和美國也做出類似承諾。

不過，俄羅斯石油出口在1月份每日還是增加了30萬桶，達到每日820萬桶，接近前歷史高點。

國際能源署（IEA）則指出，俄羅斯被迫以更低的價格出售原油，1月份出口收入約130億美元，已較去年同期下降36%；石油的預算收入下降48%。

此外，俄羅斯以往依賴的高科技產品供應國如德國、荷蘭和韓國，皆已縮減出貨量，從中國進口科技產品的金額暴增1倍多。去年3月至9月，中國對俄羅斯的半導體出口額從2021年同期的2億美元躍升至5億美元以上；俄羅斯也從土耳其、哈薩克和吉爾吉斯等國進口半導體。

制裁會有新進展？

美國經濟學家波利塔諾（Joseph Politano）發表《歐洲能源該如何脫離俄羅斯的供應》研究指出，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前，歐洲的能源短缺就已經很嚴重；但歐洲基礎經濟和福利依賴俄羅斯的能源產品，尤其是天然氣，因此能源在很大程度上被排除在最初對俄羅斯的制裁之外。

歐盟自去年8月起禁止俄國煤炭進口、12月禁運石油，並自今年2月起，禁止柴油和其他石油產品，芬蘭的獨立研究機構「能源和清潔空氣研究中心」（CREA）指出，自戰爭爆發起，歐盟向俄國購買原油和天然氣的款額仍超過1350億歐元。

不過，歐盟統計，從俄羅斯進口的能源在去年第一季度和第二季度之間急劇下降，從25.5%降至 15.1%，並且下降趨勢仍在繼續，相當於從俄羅斯的進口減少了64億美元。

「歐盟只能以巨大的財政和經濟成本取代俄羅斯的能源。」波利塔諾認為，在俄羅斯入侵開始時，歐洲經濟體很幸運，當時中國正進入嚴格的封鎖期，抑制了全球能源需求；然而，中國經濟最近正在重新開放，將加劇國際上不斷增長的液化天然氣需求。

前俄羅斯國家情報官員安吉拉斯坦特（Angela Stent ）也接受CNN訪問指出，「美國幾乎已經竭盡全力製裁俄羅斯經濟的所有部分；歐洲也沒有那麼多制裁了，除非確保其他石油和天然氣供應源。」

美國則持續宣示制裁的決心。財政部副部長艾迪耶摩（Wally Adeyemo）21日在華府智庫外交關係委員會（CFR）演說時則表示，國際制裁已讓俄國國防工業大受打擊，俄軍至少有9000種軍事必需品生產受限。

艾迪耶摩表示，俄羅斯必須轉而向北韓與伊朗採購武器彈藥，還必須拆解進口家電產品，藉此取得半導體零件，用於武器生產，凸顯俄國已陷入困境；未來美國將提出更多制裁手段，打擊協助莫斯科當局規避制裁的企業與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