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們都被這些應該保護我們的機構給背叛……」美國時間8日,有超過90名女性現身法庭控告美國聯邦調查局(FBI)。這群女性多為美國國家體操隊成員,她們指控FBI於2015年接獲前美國體操國家隊隊醫、密西根州立大學骨科醫學院骨科醫生納薩(Lawrence G. Nassar)長年性侵隊員的通報後卻未採取行動,導致之後又有70多名女性遭性侵,是一場「應注意而未注意」的悲劇。
有美國「體操天后」之稱的拜爾斯(Simone Biles)、奧運金牌得主馬羅尼(McKayla Maroney)、曾於《60分鐘》訪談節目揭露納薩作為的芮斯曼(Aly Raisman)等人也參與在這場引起各界高度關注的訴訟中。根據《紐約時報》報導,這場訴訟之所以被點燃,是因為2周前,美國司法部決議不對2名前美國FBI探員起訴,因司法部認為缺乏足夠證據證明2名前探員未盡調查之責,因而致使性侵受害者數量不斷增加。
在8日的訴訟中,對於司法院裁決失望透頂的90多名受害者,一同向FBI提出告訴,並索賠10億美元(約新台幣299億元)。
美國體操界的A級醜聞
美國體操隊性侵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這起離譜至極的兒童連環性侵案自1990年代開始發酵,身為體操國家隊隊醫的納薩在任職長達20多年間,以「提供醫療服務」為由,持續性侵未成年成員。
影音串流平台Netflix上也對這起橫跨多年的性侵醜聞拍攝紀錄片《體操A級醜聞》(Athlete A),回顧這起大型性侵案,向世人公開1990年代以來,數百位遭受性虐待的選手心聲。
當時,美國體操選手尼科爾斯(Maggie Nicholas)率先舉報納薩性侵,由於尼科爾斯是舉報的第一人,她的舉報文件因而被稱為「運動員A」,但在尼科爾斯舉報後,整份申訴卻遭隱匿,她的家人也被數次威脅不能向外界透露此事,尼科爾斯的體操夢之後便硬生生被抹滅。
為何隊醫能夠對數百名成員性侵、性虐待,體操隊員舉報後又無疾而終?這是因美國體操隊的訓練模式為高密度又集中式的訓練,且為追求卓越體操表現,多數成員在年紀很小時就得展開密集訓練。
當所有受訓成員年紀偏小、又得長期集體生活,教練團隊自然成隊上最具權威的角色,不論是教練或隊醫皆對成員具高度掌控力,並會藉由體重監控、飲食控制、言語辱罵等手段進行嚴格管理,讓年輕的體操運動員們成長過程中飽受虐待,更無從向外界尋求協助。
在這次90多人聯合提告的訴訟中,馬羅尼則是首位接受FBI訪談的受害者,她當時告訴FBI,自己從13歲開始就不斷被納薩性侵,更曾在倫敦奧運期間,一天內被侵犯2次,每次性侵的時間都長達數小時之久。即便遭受如此惡劣的對待,馬羅尼當時不敢告訴自己的母親,直到6年後、19歲之時,才首度有政府機關介入這一連串的性虐待案件。
馬羅尼:所有機構都背叛我們
在8日的法庭上,多家律師事務所的聯合聲明指出,FBI印第安納坡里斯分部於2015年接獲通報,並對相關受害選手展開訪談,其中包含15歲就奪得世錦賽體操金牌的馬羅尼。據悉,馬羅尼在調查期間和FBI進行了長達3小時的通話,並提供詳盡的證詞,然而FBI在訪談結束後只說了一句,「就這樣?」
此外,FBI在與數名受害者訪談也掌握確切證據後,卻絲毫沒有出手阻止納薩,「縱容」納薩在前往密西根州期間,在雙星體操俱樂部(Twistars gymnastics club)及霍爾特高中(Holt High School)以治療為由侵犯數十位病患。
根據美國司法部去年夏天的一項調查報告指出,FBI未盡告知的責任,事先通報各州政府機構或相關法律單位有關納薩的連環性侵行為;但這項報告來得太遲,納薩已於2016年就遭密西根大學警方逮補。
同時,這份司法部的調查報告事實上被受害者視為「幫倒忙」,因報告中被發現多項錯誤敘述,像是報告認定納薩以手指插入馬羅尼的肛門只是為了「緩解她的背部疼痛」,或是率先舉報納薩的尼科爾斯、公開指控納薩的芮斯曼「皆拒絕接受FBI訪談」等等。
「美國奧委會(U.S. Olympic Committee)、美國體操協會(USA Gymnastics)、FBI都背叛了這場體操連環性侵案的受害者。」馬羅尼在聲明中痛訴,美國司法部2周前的決議「讓人失望透頂」。
馬羅尼表示,「想要伸張正義,如今只有一個辦法,那就是訴諸法律。」在這場控告中,90名提告人索賠金額皆不同,但根據律師曼利(John C. Manly)的聲明,總索賠金額高達10億美元。
馬羅尼指出,如果FBI當年盡忠職守,那麼數百位女性就不會遭受到性虐待,「但他們選擇說謊,他們選擇不相信我們說的話,進而去保護一個犯下連環性侵案的變態。」